“小妮子,给我出来!” “偏不,偏不!看你能奈我何!”我躲于闺房之内,放声大喊。“朽木不可雕也!你给我等着!”望着门外之人气得鼻翼翕动,我心中窃喜,乐不可支。
门外那人是我国满二十的兄长,他身量中等,一米六六的个头,顶着一头时尚的波浪卷,发丝如墨,熠熠生辉。不大的双眸后是一副黑色边框眼镜,再配以他引以为傲的鹰钩鼻,厚实的唇瓣。兄长最引人注目的是那白皙面庞上星罗棋布的雀斑,虽说不该男子生斑,但他却偏偏中此一招,或许,这就是他的独特之处吧。
兄长的性情犹如天使与恶魔的交织,一半温柔一半严苛,人格分裂的典型代表,不信?请听我细细道来。
记得有一年春节,兄长带我外出购物。至小区门口,见人群聚集,我以为有表演,便硬拉着兄长往前凑。近前才恍然,原是一位聋哑人乞讨,地上铺陈的血书诉说着他的悲惨身世。我目光所及之处,只见他面色苍白如纸,唇瓣颤抖,身穿一件打着补丁的灰色布衣,不停地磕头乞讨。然而,他面前的碗中,却寥寥无几的铜板。
我见兄长正欲掏钱包,忆起父亲的话,遂拉了拉他的衣角,道:“喂,你看旁人皆未施舍,说不定他是装的呢,你可别轻易上当。”未料兄长严肃打断我,面色铁青,目光如炬,握住我肩头,语重心长:“为人者,当存善心,此为根本。不论他是真是假,你愿否信他?信人,亦是一种美德。若他为真,你的援助便是温暖;若他为假,我们的帮助或令他悔过。怀疑非你失礼之由,明白吗?”我愣愣点头,从未见过兄长如此严肃,不由愣神良久。
片刻后,兄长将一张五十元钞票置于我手心,耳语道:“去,给那位叔叔。记着,递钱时要蹲下,双手呈上,勿用怜悯目光,要正视他。”我点头遵命。那人感激不尽,双手合十。兄长满意微笑。此次经历,让我认识了一个不同的兄长。但凡捐款献爱心之举,兄长从不犹豫,他无怀疑,无评判,只大力支持我参与,他眼中,只有做与不做,无值与不值。
又一日中午,兄长接我放学,途中,我提起班上之事。两位好友因一只红笔生隙,让我左右为难。兄长闻后,沉默片刻,握我之手,问:“于你,红笔与友情,哪个更重要?”我答:“自然是友情!”兄长微笑,再问:“父母之爱,你更喜谁?”我思索后答:“都喜欢!”兄长击掌,激动道:“红笔岂能抵友情?你当舍笔,以德报怨。小雅小梅,皆为挚友,无分彼此,你须告知她们,如同父母对你之重要,她们亦同等重要。”兄长之言,令我顿悟。
言罢,我们至文具店,我欲购红笔,兄长于门口等候。然而,我出门时,却不见兄长踪影。直至那棵榕树下,见他与一男孩窃窃私语,兄长神色严肃,耐心教导。走近方知,男孩贪念起,欲窃钢笔,被兄长撞见。兄长悄付钱,委婉告诫,不可贪图小利。兄长在我心中,形象愈发高大。
此乃吾兄,爱教诲人,品质高尚之人也!